由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辞书编纂研究所主持编写,由刘学林、迟铎、白玉林任主编的《十三经辞典》,是从1984年开始酝酿的。1987年10月,陕西省新闻出版局和陕西人民出版社通过专家论证,决定由省新闻出版局拨款10万(每年2万),作为启动经费,支持这项工程正式上马;并决定,由陕西师范大学辞书编纂研究所负责日常编写工作,同时上报国家新闻出版署,请求列入国家计划。1990年4月,此项目被列入国家新闻出版署《1988-2000年全国辞书编写出版规划》。国家新闻出版署(90)新出图字218号文件指出:“现将新闻出版署给国务院的《关于全国辞书编写出版规划(1988-2000年)的报告》发给你们。此报告已经国务院批准,请你们加强对辞书编写工作的领导,将规划中的项目作为本省、自治区、直辖市和本部门出版规划的重点工程,认真组织实施。”
此项目立项后,得到了省上有关领导的大力支持,陕西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牟玲生作了重要批示,经有关方面协商,自1993年至1999年由省财政厅、省委宣传部、省出版基金、省新闻出版局共筹措编写经费100万。正是由于诸多方面的鼎力支持,《十三经辞典》编写工作才得以顺利进行。经过陕西师大及来自全国十一个省市的专家、学者20余年的努力,2002年底,《十三经辞典·论语卷》、《孝经卷》、《孟子卷》、《毛诗卷》、《春秋穀梁传卷》由陕西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,共870万字。2010年元月,《十三经辞典·尔雅卷》、《尚书卷》、《周礼卷》、《仪礼卷》、《春秋公羊卷》也正式出版,共896.7万字。每卷分为辞典正文及词语索引两大部分,前有张岱年先生的序,以及《部首检字表》、《音序检字表》、《四角号码检字表》,后附经书原文、历代研究参考书目、唐开成石经拓片(缩印件)。
《十三经辞典》各卷出版以后,引起了各方的极大反响。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许嘉璐先生、原上海辞书出版社社长巢峰先生、原中国辞书学会会长曹先擢先生等相继来信表示祝贺并加以赞誉;《中国语文》、《古汉语研究》、《辞书研究》、《中华读书报》、《古籍新书报》等陆续发表文章予以介绍;陕西师大博士生导师霍松林教授,北师大博士生导师王宁教授,社科院语言研究所副所长、博士生导师董琨研究员,语文出版社原社长李行健教授、李建国编审,河北师大原校长、博士生导师苏宝荣教授,原社科院语言所何乐士研究员等著名专家、学者或为之撰文详介该书,或为之写评奖推荐书,或在有关会议上对该书极力推赞,认为《十三经辞典》的出版,功在当代,利在千秋,填补了我国辞书编写的空白,为我国辞书事业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。此书前五卷送参陕西省第七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评选,荣获一等奖。
《十三经辞典》的编写、出版之所以造成影响,选题好是原因之一。在我国传世文献中,集中体现儒家思想文化的“十三经”,是现存古籍的始祖,它博大、深邃的思想渗透在中华民族的性格与血液中,具有强大的凝聚力,至今还有积极的影响。但是在上个世纪七、八十年代,没有人敢动这个题目,其中原因很多,但难度大,是重要原因之一。难度大表现在:其一,量大。十三部经书原文近六十万字;其二,年代久远。如《周易》、《尚书》、《诗经》、《尔雅》等就是距今两千年以上的上古文献,其余皆为秦汉典籍;其三,涉猎面广,思想深邃。诸如天人合一的思想模式,天下为公的的大同理想,以民为本的治国原则,和谐人际的伦理主张,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,重视德操的修身境界等等均有涉及,牵扯到古代哲学、文学、政治、伦理、教育、天文、动物、植物、山川堪舆以及古代社会的风土人情等诸多领域;其四,历代研究者夥,其著作如汗牛充栋,吸收前人研究成果的工作量,就令人瞠目。这些难点足以吓倒勇者。我们没有经学专家,没有系统读过经,凭什么搞“十三经”? 就是清代儒生整天钻在故纸堆里,“皓首” 只穷一经、两经。因而劝戒者有之,担忧者有之,嘲讽者有之,也有人等着看笑话。偏偏主编刘学林教授不信邪:我们陕西,我们西安是经学的发祥地,得天独厚,我们不搞谁搞?“十三经”是人写的,没读过就读,读不懂就学,就研究。谁天生什么都会?还不是学的。不读书,不学习,寸步难行。我们不仅要编《辞典》,还要造就一批经学家,要出版有关经学的其他著作(副产品)。(学林教授的这些预言,今天已经变成现实)就这样在刘学林教授前瞻性的胆略和执着之下,没有经学专家头衔的主编,领着一群未系统读过经书的年轻人,开始了《十三经辞典》的编写工作。
《十三经辞典》能够编写、出版,是陕西师范大学《十三经辞典》编写团队坚持不懈努力的结果。这个项目,参编人员有百余人之多,编写过程历时20余载,成书字数将达3000万字,其规模、其难度、其影响在我省文科科研项目中绝无仅有。而编写中的甘苦,更是常人所无法体会的。20余年来,陕西师范大学《十三经辞典》编写团队的成员们全身心地投入到辞典编纂工作中,他们不为名,不为利,不求职称之升,不顾他人之议,兢兢业业埋头读书,认认真真逐条编写,反复琢磨,反复修改,这种“十年磨一剑”的精神在当前经济大潮涌动、人心浮躁的社会中更显出它的难能可贵。陕西师大辞书编纂研究所原所长、《十三经辞典》主编刘学林教授,更是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劳动:他是这一课题的发起人,他积极联络各地专家、学者,组织编写队伍,他千方百计筹措编写经费,为辞典绘制蓝图,制定凡例,组织编写样稿……正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,编写工作即将全面开始之际,这个热情奔放,思想活跃,又踏实肯干的学林同志,突发心脏病,过早地离开了我们,“出师未捷身先死,长使英雄泪满襟”。学林同志的突然离去,使得团队的成员惶惑不安:这个刚刚启动的项目还能继续下去吗?以后的路怎么走?学林同志的夫人《十三经辞典》主编迟铎教授,在安排完学林同志的后事之后,马上与有关同志商量,决定一个月之后编委会召开第四次编写会议,落实各部辞典的编写工作。通过这次会议,学林同志的去世反而变成团队的凝聚力,又一次激发起大家的热情,使得整个编写工作很快恢复到正常、有序的阶段。此后陕西师范大学任命迟铎同志为辞书编纂研究所所长,白玉林同志为副所长,把编纂《十三经辞典》这副重担正式加在了他们的双肩上。2001年迟铎同志退休,此后的十年间,她一直承担着《十三经辞典》的审稿工作。有人说你已经退休了,工作推出去算了。她说,这是自己没有完成的事情,从来没有想推出去。不管星期天,不管节假日,只要有时间,她就坐在案头,一个字一个字抠,一句一句的斟酌。就是在足部两次骨折、行动困难的情况下,也没有间断工作,还架着病足,连续几天同有关同志讨论《礼记》定稿中的问题。她心中只有《十三经辞典》。迟铎同志退休后,接力棒传递到陕师大文学院辞书编纂研究所所长、《十三经辞典》主编白玉林同志手中,他负责全盘工作,处理一切行政事务。多年来,他将自己的时间、精力全部投入到了《十三经辞典》的编写工作中,兢兢业业,任劳任怨,为这部书做出了无私奉献。
随着《辞典》一本本出版,这个团队的成员也在一天天成长,他们奋斗在文学院的教学、科研的第一线,除了担任他们的本职工作外,还为文学院硕士生开了“十三经选读”课程,出版了《十三经导读》教材。在编写辞典的同时,推动了教学、科研工作,丰富了教学内容。这个团队的成员,大多取得了博士学位,学有所长,成为一方面的专家,如《孟子辞典》的主编周淑萍同志,师从张岂之先生为中国思想史博士。她出版多部有关《孟子》的学术专著,承担多项国家研究课题,成为圈子内小有名气的学人。《尚书》主编臧振教授在辞典定稿后有这样一段话:“嗟我同仁,十余年来付出了惊人的劳动;辨析字义,讨论分歧;‘焚膏油以继晷,恒兀兀以穷年’。今天,《十三经辞典·尚书卷》总算杀青,我们轻松的心情难以言表。或许,因其不算论文亦不算专著,我们自己从中得不到什么实惠;或许因为我们水平有限,贻笑大方之处在在皆是。然而为了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承传,我们自信是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工作,上对得起师长,下对得起学生;同时也是对人类文化遗产的保护,尽了我们的一份绵力。”这些未加雕饰的直白,道出了全体编写人员内心的真情。语言学专家何乐士先生说:“成就伟大的事业需要一种崇高的精神,一种自强不息的奋斗精神。我们从《十三经辞典》的编撰队伍身上看到了这种精神。”这是对《十三经辞典》编写团队的褒奖和赞扬。
《十三经辞典·礼记卷》两卷(500万字)即将同读者见面,2012年《十三经辞典》全部出齐,二十余年的努力奋斗将画上一个完满的句号。这将是对十七届六中全会“文化兴国”战略的最好献礼。 (作者单位:文学院)